撰文者：KT Huang
矽谷頂尖人才大量往加密貨幣新創、Web3 新創移動已經不是新聞。臉書為了發展元宇宙，也從亞馬遜、蘋果、微軟等公司挖角，使得科技巨頭們不得不加薪留人。
亞馬遜員工的薪資上限從 16 萬美金增加到 35 萬美金，蘋果也加發 5–18 萬美金的額外獎金，以防止人才被挖角。
這一波人才爭奪戰，對高階人才當然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。大公司的影響是人事成本因此而上升，但不至於招募不到人才。但名不見經傳的新創公司，就變得很辛苦。
為爭奪人才，科技公司挖角與加薪
為什麼這些新創有能力挖角？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各國政府大撒幣，資金充沛。最好的例子就是全球獨角獸的數量，2019 年只有 491 個，但 2022 年 3 月已經有 1068 個。
新創公司募得大量資金，因而能夠祭出高薪吸引人才。科技巨頭的影響力，使得他們可以賺到超額利潤，也用高薪吸引第二波人才。雖然藍領階級也因缺工獲益而加薪，但通貨膨脹使生活壓力沒有減少，反而可能因此增加。
爭奪人才的效應，使得新創公司往中南美洲、東南亞找人。科技巨頭為了降低成本，也在其他國家增加人手，以降低人事費用；同時在門市員工、倉庫員工等初級工作的福利與薪資上，相對保守。
例如 Google 在板橋蓋的兩棟新大樓以及近千人的職缺，顯示 Google 對台灣的人才有一定的信心。在印度海德巴拉，Google 也將蓋一個海外最大園區，以整合 Google 在海德巴拉的十個辦公室，並招募數千人。
在中南美洲，由於與美國時區相同，人才相對便宜，再加上遠距工作的趨勢，使得美國企業直接到拉丁美洲搶人。
台灣也有類似的情形出現，@Wesley Cheng 臉書上的大招募時代文章，非常值得一看。
藍領階級也受益於缺工而加薪
美國的藍領階級，狀況卻非如此。工作時數長，福利與待遇都較差。再加上通貨膨脹，雖然收入也有所增加，但藍領階級仍舊在生活當中掙扎著。科技巨頭如亞馬遜、谷歌、蘋果，或者是星巴克等公司營收成長，獲利豐厚，但基層員工的加薪與福利，卻相對保守。
這不表示這些公司沒有作為。亞馬遜在過去兩年半，大量增加倉庫員工人數，以及加薪。使倉庫員工時薪從疫情前的 13 美金增加到 18 美金以上，部分區域甚至增加到 22.5 美金。美國亞馬遜的員工數量從 2019 年的 40 多萬，增加到 2022 年超過 100 萬人。蘋果也為門市員工加薪 2~10%，並提高福利。星巴克也在 2020 年為全美門市員工加薪 10%，並提高福利。
藍領員工為加薪與福利，冒著失業風險成立工會
通膨造成生活壓力增加，再加上缺工使員工有談判籌碼，科技巨頭的藍領員工開始積極成立工會，爭取加薪與福利。但蘋果、亞馬遜和谷歌等公司，則想盡辦法阻止工會成立。
例如全美規模最大的勞動法事務所 Littler Mendelson，派出反工會律師協助蘋果與星巴克，協助勞工相關訴訟與反工會對策。亞馬遜也花費數百萬美金，聘請顧問進行反工會活動。要求員工必須參加公司會議，在會議當中說服員工不要參加工會，解釋亞馬遜的福利已經比其他公司好，也持續改善工作環境等。
此外，谷歌跟亞馬遜都找理由解雇與工會活動有關的員工。谷歌在解僱前違法監視員工，被美國國家勞工關係委員會控訴。亞馬遜在 2020 年違法解雇領導工會抗議活動的員工，也被法官裁定必須恢復其職務。
零工經濟提供彈性，但收入減少與缺乏保障，同樣令人堪憂
因為工作薪水不高，加上彈性低，所以有些人選擇加入彈性較高的零工經濟。但零工經濟也有一些缺點，例如沒有福利，沒有保障，漸趨嚴格的演算法使得收入降低。
例如 2021 年 3 月起，台灣的 foodpanda 及 Uber Eats 同時調整外送員的給薪結構：foodpanda 每單最低價由 57 元調降至 44 元，累單獎勵從半個月改成每 3 天結算一次；而Uber Eats則是採取離、尖峰時段差別費率，調降離峰時段報酬。得工作更長的時間，才能賺到相同的收入。
零工經濟如叫車服務、美食外送等服務，需要司機或外送人員遍布在各地，以便服務廣大的用戶。再加上每個人單獨接單，沒有固定集會、休息的區域，因此”夥伴” 們彼此不認識，較難凝聚共識，爭取福利，更不用說成立工會。
成立工會的門檻高，還要冒著被解雇的危險，過程又辛苦。零工經濟雖然自由，但薪水越來越低，工時越來越長。還有其他選擇嗎？
Gojek 印尼雅加達司機大本營的串連，讓情勢稍為偏向勞方
MIT technology review 推出一系列有關 AI 殖民的文章，其中一篇談到印尼雅加達的 Gojek 司機的非正式組織與演算法的對抗，可以給我們一點啟發。
Gojek 是印尼最大的叫車服務公司，載送旅客、貨物以及食物。Gojek 的外送司機，2016 年的每天收入大約 50 美金，大約 6 天半就可以賺到印尼最低工資 320 美金；但現在每天最多只有 21 美金。
Gojek 的演算法認定司機必須每天待命一定的時數，不允許休息，即便得到 Covid-19 也相同。有一段時間沒活動的司機，帳號會被降級，搶單的機率較低，獎金也較少。此外，也不允許司機出錯，不小心把貨物或食物送到不對的門牌號碼，或者延誤時間，帳號就有凍結或者終止的可能。
在印尼雅加達，隨處可看到 Gojek 的司機群聚載臨時搭建的房子中休息，吃飯的時候交流訊息、八卦，聯繫感情。不同群組的司機也會透過 Twitter、WhatsApp 或 Telegram 聯繫，傳遞訊息。交流哪個路線較方便、較省時，或者是賺到更多小費的密技。也會告知同伴詐騙電話的來源，避免帳號被竊取。
如果有人路上拋錨，在附近的同伴就會立刻前往救援，協助送貨。到不熟悉的區域送貨送餐，在網路上公布自己的位置，遇到危險時也會有人協助，較熟悉路況的同伴也會提供建議。
在印尼雅加達，這樣的團體到處都是。這使得雅加達的 Gojek 司機，讓情勢稍稍往他們這邊一些，能夠獲得較穩定的收入，也有同伴的安全網支援。某種程度上彌補了零工經濟的缺點。
由於這些非正式的群體非常團結，Gojek 開始派人到這些群體當中，詢問他們對 Gojek 外送政策、獎金計算機制或者是新功能的建議或觀點。印尼政府也考慮修法，承認外送員地位並保障最低福利。
簡單的說，團結一致，勞方才有跟資方談判的空間。
提升能力，改變現狀是另一個解方
還有更好的做法嗎？我能想到最有效的做法，就是提升能力，改變現狀。培養一技之長，補學歷，轉職成為工程師、專業工作者。這也是為什麼全球教育新創如此發達的原因。
如果要有更完整的觀念，強烈建議去上大人學 Joe 張國洋的《V018 用經營公司的思維經營你的人生》，清楚解析如何經營人生，帶來更美好的人生。
生活很困難，改變也不容易。在還有機會時作出改變，讓自己多一些選擇，多一些彈性，多一些自由，也許會輕鬆快樂些。
關於 KT
科技人，帶著研發精神的商業開發者。歷任面板業產品經理、新創公司產品總監、台達電產品規劃。現為中國上市公司海外市場總監及多家公司策略顧問。擅長海外市場拓展，結合商業模式，分析科技業走勢。我長期在科技業工作，關注科技趨勢，也喜歡研究各種商業行為。KT 是我的英文名字，同時也是 Key Technology 的意思。我期許自己選出有興趣，有靈感的新聞與議題，提出我的看法。後續每周固定出刊，分享我的觀察與心得。如果你對這類的議題有興趣，歡迎關注我的文章。
